编成戏,因为是我第一次的尝试,极力求其平稳,总希望它顺当地演出,能够接近许多人。
原载一九四四年十二月九日上海《海报》
《明报月刊》1993年第5期
《张看》自序
——张爱玲散文集《张看》自序
张爱玲
珍珠港事变两年前,我同炎樱刚进港大,有一天她说她父亲有个老朋友请她看电影,叫我一块儿去。我先说不去,她再三说:“没什么,不过是我父亲从前的一个老朋友,生意上也有来往的。打电话来说听见摩希甸的女儿来了,一定要见见。”单独请看电影,似乎无论中外都觉得不合适。也许对方旧式印度人根本不和女性来往,所以没有这些讲究。也许对方还把她当小孩看待。是否因此才要我陪着去,我也没问。
我们去的是中环的一家电影院,中国香港这一类型的古旧建筑物有点影片中的早期澳洲式风格,有一种阴暗污秽大而无当的感觉,相比之下街道显得相当狭窄拥挤。大广告牌上画的仿佛是流血的大场面,乌七八糟,反正不是想看的片子。门口已经有人迎了上来,是个高大的五十多岁的人,但是瘦得只剩下个框子。他穿着一套泛黄的白西装,一二十年前流行,那时候已经绝迹了的。就像毛姆小说里流落远东或南太平洋的西方人,肤色与白头发全都是泛黄的脏白色,只有一双缠满了血丝的麻黄大眼睛像印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