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书记对她们说:“三十晚上亮晶晶,八月十五黑咕隆咚,路上看见人咬狗,拿起狗来打石头,鸡蛋撞到磨盘上,把磨盘撞了个大窟窿!你们甭‘忽悠’,我不吃这套!我要信了你们,我这公社书记就成了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啦!你们心甘情愿卖了你们的城市户口,那是你们自己的事!两万元也够你们折腾的了,国外还有靠两美元折腾为百万富翁的呢!”
那时已经有人向她们透露,公社书记和房地产局那位处长竟是“一担挑”!
两套组合家具白送,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玻璃制品厂的几位领导,却被她们——一个普普通通的有“单位”的待业女知青和一个斗大的字识不了一笸箩的家庭妇女想要折腾起一番事业的热忱和勃勃雄心所感动了,将不想运走的三四万块旧砖和一批滞销的产品,无偿留给她们了。
在她的小伟帮助四处奔走之下,半个月内她们卖掉了那三四万块旧砖和那一批滞销的玻璃产品,又获得近万元。
二万九千多元,一个小手提包塞得鼓鼓胀胀的,摆在玻璃制品厂传达室内人家遗弃的一张破桌子上。马婶将那小手提包捧在怀里一会儿,她接着将它捧在怀里一会儿,它好像一个人人见了人人爱的漂亮的婴儿。许久许久,她们谁也不说话。地处郊区的玻璃制品工厂门临一条公路,穿过公路便是农村的菜地,菜地尽头是隐蔽在柳林中的村子。厂院内宁静异常,绿的草和红的花,尽落着搬迁造成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