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班廷的时代,胰岛素在控制糖尿病方面的作用已经众所周知,难的是把它跟消化液分离开来。虽说毫无证据,班廷却坚定地认为,如果把胰腺管系住,阻止消化液进入肠道,胰腺就会停止产生它们。尽管没有理由认为情况会这样,但他说服多伦多大学教授麦克劳德(J. J. R. Macleod)分配给自己一些实验室空间、一名助手和若干可供进行实验的狗。
他的助手是加拿大裔美国人,名叫查尔斯·赫伯特·贝斯特(Charles Herbert Best),在缅因州长大,父亲是小镇家庭医生。贝斯特尽职尽责也任劳任怨,但和班廷一样,他对糖尿病几乎一无所知,对实验方法也知之甚少。尽管如此,他俩着手工作,把狗的胰管绑起来,出人意料地取得了良好的效果。他们几乎犯了所有的错误(一位观察者说,他们的实验“构思有误、执行有误、阐释有误”[2]),但短短几个星期,竟然就开始生成纯胰岛素了。
胰岛素用在糖尿病患者身上的效果可谓神奇。骨瘦如柴、无精打采、简直没法说还算活着的患者,迅速恢复了活力。借用迈克尔·布利斯(Michael Bliss)在经典作品《发现胰岛素》[3](The Discovery of Insulin)一书中的说法,这是现代医学带来的最接近死而复生的事情。实验室的另一位研究人员克里普(J. B. Collip)提出了一种更有效的胰岛素提取方法,很快,胰岛素的产量足以拯救世界各地的患者了。“胰岛素的发现,”诺贝尔奖得主梅达沃说,“或许可以评为现代医学的第一个伟大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