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亲人才会叫他的名字,在越家,从没有人那么叫他。
阿开。
阿开。
阿开。
龙家窑的人都这样叫他,天泉镇的人也这样叫他,他好像又是阿开了。
可那样的日子,终究不是永远。
明灯熄灭,信念崩塌,他再次失去所有。
而他连彻彻底底恨一个人,都做不到。
“如果我是你……”章师伯认真地看着他,分外坦然地说,“我会恨你师傅,而且我也不会替他隐瞒,他越是一辈子要面子,我还就偏不给他留面子。”
“但是,无论是抢走釉方的龙千峰,还是出谋划策的景荣,他们亏欠的人都是越汐,无论有多少忏悔,越汐还是祭窑了,那是她的生命,只能由她决定是否原谅,与我、与你,都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恨他,没什么可犹豫的,原谅他,也不是你该做的事。”章师伯继续说。
“至于他非要你走,是因为他知道越汐的心愿,你留在龙家窑,只会耽误你。他这个人不喜欢欠人情,欠了越汐的,他心里并不好受,只是找不到机会还罢了。临了能把釉方给你,对他来说已是极大的解脱,所以他不会让你留在龙家窑,因为他心里清楚,倘若你为了他留下,那么他欠你的,是没机会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