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格尔斯太太当了罗顿太太的保护人,请罗顿太太搬到巴黎住到她自己家里去;大使夫人却不肯接待她的受保护人,她还跟大使夫人吵了一架,以女人的全部能力,让蓓基走在品行端正、名声清白的道路上。
蓓基开头非常体面,循规蹈矩;但规矩的生活很单调,她不久就觉得烦闷极了。天天都是老一套,都是同样的沉闷而舒适的日子,到同一座无聊的布洛涅森林公园去同样兜一通风,晚上跟同一些人在一起,星期天晚上听同一个布莱尔讲道,看演了又演的同样的歌剧。蓓基觉得都快厌烦死了,幸亏小伊格尔斯先生从剑桥来了。但他母亲见自己的小朋友使他十分动心,立即叫蓓基搬走了。
然后她试着跟一个女朋友共住一套房间,后来这两口之家吵了起来,还欠了债。然后她决定住到寄宿舍去,在巴黎皇家大街圣阿穆尔太太办的有名的公寓住了一段时间。常有一些衣着寒酸的公子哥儿和不干不净的美人儿到房东太太的客厅里来,她就在那儿对他们卖弄姿色,施展魅力。蓓基喜欢交际,没有交际就简直活不下去,就像鸦片烟鬼离不开那点儿鸦片一样。住在寄宿舍的这一段时期,她相当快活。“这儿的女人跟梅菲埃的女人一样有趣,”她告诉碰见的一位从伦敦来的朋友说,“只不过她们的衣服不那么新罢了。男人戴的是洗过的旧手套,当然是些无耻的流氓,但他们也不比杰克·某某,汤姆·某某更坏。房东太太有点儿庸俗。”这儿她提到了上流社会一个显赫的头面人物的名字,不过我宁愿死也不愿透露出来。的确,晚上圣阿穆尔太太的各个房间亮着灯光,男人们戴着勋章,挂着绶带,坐在桌前打双人牌,女人们坐在远一些的地方,乍一看,你会以为置身于上流社会之中,以为房东太太是真正的伯爵夫人。许多人都有这种感觉。有一段时间,蓓基成了伯爵夫人的客厅里最走红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