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过一次想做官,他说不妨做做;曾经有过一次写做强盗,他说不妨做做;曾经有过一次想做诗人,他说不妨做做;曾经有过一次写做呆子,他说不妨做做;曾经有过一次……想做什么,他总说不妨做做。我现在相信以前不妨做而做的一切,的确不妨!
我现在是个快乐的人;我过去也是个快乐的人,我将来当然仍是个快乐的人。一个快乐的人伴了他的老婆听了一夜的Schu-bert,想做篇上面的文章……造物说:“不妨做做。”
选自1928年《狮吼》复活号半月刊第12期
莫愁之愁
在郁金堂中看莫愁湖,现成的形容词“天水一色”是用不到了;水比天要绿,天比水要青。那少妇时代的杨柳尽将我的眼光勾引到她们身上,但我犹何心去留恋呢?我与若渠苍生各自将眼泪洒开了各自的妻子爱人,来到南京,想在这没有诗的地方找些诗的材料;但是不到三天,骄傲成性的我们,已忍受不起那种种的侮辱了。啊,羞耻!啊,惭愧!
忧郁到不可名状的时候,便想到清净的地方去洗涤洗涤胸怀中的牢骚。我们已知道了,冷静的生活的确比热闹的生活似乎来得近情些,但是我们又不是惯于陪伴着寂寞的木石;这种Paradox-ical的性情,便造成了我们三个有家室的流浪者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