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和他的哥哥下了一个坡,消失了,又上了坡,又出现了,最后,在公路上消失了。
几乎是,所有的出租车,管理车辆的部门都给它们的司机发过指示,不许在车玻璃上贴太阳膜。怎么说呢?这也是出于对司机安全的考虑。这样一来呢,好了,外边的人就可以看到车里的一切。年轻老板浑身上下光着,开着出租车终于战战兢兢上路了,这对于他,是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感受,全身一丝不挂,全裸着,坐在车里。下边,割过包皮的那家伙,连他自己低头看看都觉得陌生,是那么大,那么粗,那么黑,那么丑陋。有时候它可以是动人的,在它能够给女人带来欢乐的时候起码是这样,但现在是极其丑陋的,怎么会长成这样?他想在车上找一点儿东西遮一遮,但车上什么也没有,有一阵子,他只好用自己的结实的大腿把它夹住。但那能夹住吗?它的体积是不容忽视的。年轻老板想了好几条路线,但无论从什么地方往家里开都要走一段漫长的路,都要经过一个又一个红绿灯。他甚至想到了一个中学时候的朋友,就在马站附近的一个乡政府里上班,他想是不是可以把车开到他那里去,到他那里找一身衣服。但进了那个院子,自己怎么才能下车?光着身子怎么才能往办公楼里走?光着身子怎么才能上楼?而如果他的这个朋友又恰好不在,手机呢,也给那两个劫匪拿走了。按照最近的路线,他想他最应该去的是他母亲那里,他的母亲住在西门外那一带,是一楼,只要进了大院,把车停到小院的门口,他就可以跳下车往家里跑。但他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时候,正是院子里的老太太们晒太阳的时候,自己光着,就是捂着,也不可能捂得住,还不把那些老太太吓晕?他又想到了他的哥哥,在三医院东边,只要把车开到那个院子,开到他哥哥朝南的院门口,跳下车,一敲门就可以进了家。但这可以吗?这样子可以让他的嫂子和侄女看吗?还不把她们吓坏?他低头看看自己下边,这个念头马上就被打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