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脱网罗难再获,鱼离钩线不重来。
总之邪缘已尽,故比从前愈为决裂。现下书中将他表过,就算交代,以后恕不再提。
单说阿金、阿珠拉不住十三旦,只得回身进房来看宝玉。宝玉此时呆呆不语,两泪交流,扑簌簌如断线珍珠,心中又气又苦,又是懊悔,气的是十三旦太无情义,苦的是自己现住在京,毫无靠傍,懊悔的是我不该当面得罪了他,致使好事成空,仍受独宿凄凉之苦。虽自去春至此一载有余,银钱尚不缺乏,然所多有限,翻不如昔往广东,得以满载而归,仿佛在此做了一场梦,那得不伤心落泪?阿金、阿珠在旁劝道:“大先生气俚哉,格套做戏子格,晓得啥情义嗄?倪老早料到有今朝格一日格哉,不过倪皆为前头爱俚落不好说啥,轧实倪间搭格生意才拨俚带坏格呀!故歇呒啥别样,大先生,还要俚,明朝让倪去劝俚,劝得转末呒啥,劝勿转末,倪还是早点回上海罢,登勒里弄僵仔倒勿局格。大先生,想阿对佬?”宝玉点了一点头,想来也只好如此,别无主意。忽闻钟上敲十一下,阿金又道:“大先生困罢,气煞也呒买用格哉。”说着,同阿珠伏侍宝玉卸妆安睡,不必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