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他们把过去视为禁地的人的自我心灵实行了占领,他们扩展这一“占领地”并勇敢地面对谴责;另一方面,他们决然与庸俗的写实倾向脱钩,不是不再关注社会人生,而是以空灵和超然的姿态把握诗的宏观空间。这种艺术空间的重组,造出了一批优美的既代表时代、又代表个人的里程碑式的作品。“朦胧诗”兴盛期出现的那些凝聚了时代伤痕和个人血泪的诗,都是这样以“小”笔墨写成的“大诗”。
从传统诗向着新诗潮的过渡,最鲜明的变化可以概括为从意义的诗到意象的诗。意象作为诗人感知诗意的独特方式,意与象的瞬间化合如同精卵结合造出的第三体——一个崭新的生命。这是意象诗的基本单位。它不是无意义的,但意义又不是直接浮现的,意义被深藏在意象的背后。这就使传统的阅读习惯受阻。人们原以为诗都是诗人宣示意义的结果,如今却遇到不肯明示意图的和“故弄玄虚”的、意义含混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