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来了精神,拍手笑道:“这个没问题。”
我和阿渡扮作裴照的随从,大摇大摆,跟着他上了朱雀门。
朱雀门是上京地势最高的地方,比皇宫太液池畔的玲珑阁还要高。这里因为是上京九城的南正门,所以守卫极是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裴照亮出令牌,我们顺顺当当地上了城楼。
城楼最高处倒空无一人,因为守卫全都在下面。
站在城楼上,风猎猎吹在脸上,仿佛小刀一般割得甚痛。可是俯瞰九城万家灯火,极是雄伟。市井街坊,一一如棋盘般陈列眼前,东市西市的那些楼肆,像水晶盆似的,亮着一簇簇明灯。远目望去,甚至遥遥可见皇城大片碧海似的琉璃瓦,暗沉沉直接到天际。
裴照指给我看:“那便是东宫。”
瞧不瞧得见东宫,我完全不放在心上,我踮着脚,只想看到更远。
站在这么高的地方,也瞧不见西凉。
我怅然地伏在城堞之上,无精打采地问裴照:“你会想家吗?”
隔了一会儿,他才道:“末将生长在京城,没有久离过上京,所以不曾想过。”
我觉得自己怪没出息的,所以有点讪讪地回过头瞧了他一眼。城楼上风很大,吹得他袍袖飘飘,他站得离我挺远的,城楼上灯光黯淡,我也瞧不出他脸上是什么神色。我对他说:“吹一支筚篥给我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