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中,他都一言不发地埋头跑再前面,我跟在他身后,盯着他宽阔而冷硬的背脊,看着汗渍慢慢沁透他的白色背心。
这么多年了,我似乎永远只能看到他落寞的背影,而无法与他并肩。想到这我突然特别难受,我加快速度往前追,可偏偏他也跑得越来越快,就是不让我追上,我们像两条先后发出的射线,我一直追逐他的方向,永不停歇,也永远赶不上。
我们继续跑,像停不下来的发条玩具。世界渐渐变得轻盈起来,耳边只有有节奏的呼吸和心跳声,和徐徐的风。
我们跑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这已经大大超过了我平时的慢跑时间。我累了,再也跑不动,我喘着气,叫住了前面的越泽。他像是没听见,我又叫了一声,他依然跑着,毫无反应。最终我只能停下来大喊了一声,“越泽!”
他一怔,慢慢停下来,没有转身,他的T恤全湿了,浑身剧烈起伏着。我慢慢走近他,他却突然低呵一声,“别过来!”
我杵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他依然背对着我,拿起手中的干毛巾慌张地在脸上抹着什么,看上去不像是在抹汗。
一分钟后,他自动转过身来,除了隐约有点红的双眼,一切看上去都很平静。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他问。
“休息。”
十分钟后,我们步行到汐江风光带。我们走下河堤,找到一块相对干燥的礁石坐下。长时间的有氧运动抽走了我体内的力气,以及那些激情而偏执的情绪,我觉得自己得到了短暂的平静,相信越泽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