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很快就回来。”闻敬拦住我,“他说你总教训他,干一行讲一行,得敬业。领完证他就不再干了,想找一个好工作。”
不干了好。早该这样了。我的目光躲躲闪闪,是我把他带进来的。然后我看见闻敬包里的喜糖,我就说:“能不能让我提前吃两颗?”
“看,我都忘了,”闻敬说,赶紧把喜糖拿出来给我,“他说我们得隆重点儿,所有的喜糖都是上等的巧克力。”
巧克力就是好。我把两块一起放嘴里,那个甜,齁得我牙根发疼,眼泪都出来了。我表弟今天结婚了。那个甜啊。那些看起来像新郎新娘的人,走来走去。天也好,基本上感觉不到风。在北京,没风的日子几乎是难以想象的。空气里充满了没有来由的香甜气息。
十点半了子午还没回来。眼看着一对对新人进去了又出来,我和闻敬都急了。我给他打电话,半天没人接。刚断掉,手机响了,是子午。“在哪儿?”我很生气,钱不是在任何时候都重要的。
“哥,哥。”子午断断续续地说,声音里像灌进了风,咝咝啦啦听不清楚。那声音把我吓坏了。他又说:“闻敬,闻敬。”
我把手机赶快给闻敬。闻敬说:“子午,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子午,你在哪儿?”子午一直没有回答。闻敬喂了半天,只听到子午在手机里咕噜了一声。“哥,子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闻敬把手机直往我手里塞,整个人都抖起来了,一瞬间就泪流满面,“哥,子午是不是出事了?哥,子午在哪儿?”她突然感觉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