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组里的人来我家看过,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志愿者肯定更难找了。”
他的书桌上散落着拟好但没签的合同,上次提到缺志愿者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如果研究进度卡在这里,秦浩就总也不会弄清楚自己为什么看不见了。这件事的优先级在一念之间就上升到了我的听力问题之上。
“……受药器官有可能出现的器质性损伤、病变与功能丧失……”我紧盯着合同上这行字。这个器官是大脑。
最近我听到的声音已经和几年之前不太一样了,所有的音节都更加短小和急促,常常有像是人类嗓音的句子揉成一团咕哝过去,意义不明的声音流好像在高速飞驰。尖锐刺耳的短音常常出现,有少数我能听清的陌生句子让我充满不安。之前十多年为忽视声音而做的专注力练习在这种变化出现之后变得几乎无用。
一开始这种改变让我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但万万没有想到先发生事情的是秦浩。
“我听到的声音变快了。这么多年,到现在也没人告诉我怎么回事。”我把那份合同放下,用他的手捂住我的耳朵,又用自己的手抚摸他的眼皮。“你们需要人体实验的志愿者对吧?我去。研究清楚了,让他们治好你。”
有一件事以后会困扰我很长一段时间。如果我已经听见了未来会发生的事情,那它们还会按照我所知悉的方式发生吗?我有可能在已知事件发生时做出另一种相反的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