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四夷馆考收事,正是魏学曾最担忧的,他未敢接话。
“惟贯,何日启动?”高拱盯着魏学曾问。
“玄翁,何以二十八年没有考收,虽则是朝廷上下对交通外邦之事甚少关注,但也是因为……”
高拱打断魏学曾:“因为什么?因为这二十八年,做礼部尚书的不是高某!”他喝了口茶,继续说,“内政外交,国之大端。内政不修,外交不举,何以称治?而修内政、举外交,端赖人才。泱泱大国连区区几个通夷语之人都不作养,成什么话!”
魏学曾苦笑道:“玄翁,这些年南倭北虏侵扰不止,天朝对外交往之事几乎禁绝,只要尚有通鞑靼语和倭语者,就足以应付。无人愿触及四夷馆考收事。”他偷偷瞥了高拱一眼,见他没有动怒,又加了一句,“玄翁,考收译字生,不是不该,是不敢!”
高拱正翻阅文牍,听魏学曾说出“不敢”两个字,不禁一惊:“嘿嘿,怪哉此言!朝廷的衙门,办职守内该办之事,何来‘不敢’?”
魏学曾解释道:“二十八年前考收译字生,因富豪凭借钱神,或钻刺官员,或买嘱权要,花钱请托,致考选不公,酿成舞弊大案。玄翁试想,若再办考收,请托、贿赂可免乎?任由请托钻谋,势必考选不公,惹出风波;若一概拒之,必有不近人情之诟,左右都是费力不讨好,谁愿惹此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