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他应了一声,随后又重复一遍,以防她没听清,“是的,我清楚了。”
“孩子们说你一直保证会下雪。”
“黛比,那只是个玩笑。”
她停止了咀嚼,似乎死死咬住了牙关。“是吗?”
“当然了。”
“你保证自己没问题?保证你不再看到那些奇怪的狗屁了?”
欧文一定是听见她骂脏话了,因为他噘起嘴假装自己没听见。
“我向你保证,我现在看不见那些奇怪的东西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黛比。我最近的生活平凡得令人僵化。”
孩子们坐在车里,异常安静。透过后视镜,亨利能看见康纳——他盯着手机,不时挠一挠凌乱的黑发。欧文坐着不动,滑雪衫的拉链一直拉到了下巴尖儿,两只小手放在膝盖上,凝视着窗外的风景。直到他们下了高速,他才一脸严肃地说:“嗯,亨利,我怎么一点儿雪都没看到。”
亨利感到胃里一抽,而且,他依旧为孩子们不管他叫爸爸这件事感到备受打击。自从他崩溃之后,孩子们开始叫他的名字,仿佛他是他们最近刚认识的人,需要以礼相待。“你知道的,”他说,“可能……你懂的……很有可能……”
后视镜里突然映出的动作让他闭上了嘴。是康纳。男孩抹了一把垂下来的刘海,下巴苍白紧绷,就像一只握紧的拳头。“当然不会下雪了,”他吼了一声,声音沙哑,“每次我们问起,你都信誓旦旦。你觉得我们还小吗?”这是他一年来说出的最长的句子,而且他听起来就像是个成年男人。男版的黛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