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伯爵先生,”维尔福满腹心酸,语气却平静地说道,“这事儿不值一提,也不算什么,无非破点儿财。”
“的确,”基督山附和道,“像您这样富有的人,像您这样有高度修养和哲学头脑的人,破点儿财的确不算什么。”
“因此,”维尔福接口说道,“令我忧虑的,绝非金钱的问题,尽管九十万法郎,毕竟值得惋惜,至少也让人懊恼。尤其让我心气难平的是命运、偶然与造化的这种安排,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种强大的力量,通过变成孩子一般如一个老人的任性,一下子击中我,打破我在财产上所抱的希望,也许还断送了我女儿的前程。”
“唉!我的上帝!怎么回事?”伯爵高声说道,“您是说,九十万法郎?真的,如您所讲,这样的数额是该惋惜,哪怕是一位哲学家。究竟是谁惹您这么伤心?”
“家父,我对您说起过他。”
“努瓦蒂埃先生,真的!不过,我仿佛记得,您对我说过他全身瘫痪了,丧失了所有机能?”
“对,身体的功能丧失了,既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了。然而,他还照样能思考,有愿望,并且采取行动,正如您所见。五分钟之前我才离开他,此刻,他正对两位公证人口授立遗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