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瓶苏打水沉寂了一天,微一挪动动,贴在瓶壁上的细密汽泡气泡,便按捺不住地狂涌上浮,欢快蹦跃出水面。咝咝碎裂声中,她低问:“你喝酒了?”
他与她几乎同时开口,说:“刚跑上楼,少喝凉东西。”
声音很低,浑醇好听。
连翘想起第一次听他唱歌时,着实被震了一把。那次一伙人在俱乐部包房里玩,依稀是什么人生日,有几人打牌,另一伙玩骰子唱歌。牌桌上段瓷电话不断,被赶出局,恰巧有人点过歌去了洗手间,他便拿了空闲下来的迈克风麦克风跟唱。
那首歌连翘是第一次听,调子很干净,伴音极低,开头几句近乎清唱。包房里突然静了。就属坐庄的杨霜煞风景,敲着桌子催促,“狐狸,东风了。”
她随手打出去一张牌,侧耳听他唱:冷天气可以穿衣,心病却难以就医,错肩时烟草低迷,再坚强都有泪滴……
胸腔里呼出的饱满气息,巧妙震动着声带,音色比平常说话略沉,然不乏穿透力。好比一部大提琴,响度不大,波长持久,使人耳膜共鸣,心弦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