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朝阳气定神闲地坐在案桌之后,手里捧着一盏茶,正与身边的女吏商量着什么。
察觉到他的目光,她懒眼看过来,眼尾麻木,眼神冷漠,仿佛两人素不相识。
江亦川捏紧了拳头。
昨日刚闹翻,今日他大哥就入了狱,很难不让人觉得她是在挟私报复。
的确,高官是天上云,草民是地下泥,她想怎么就可以怎么,不高兴起来,动动手指就能名正言顺地让他大哥去死。所以真急眼起来,她和沈浮玉的作风就是并无二致。
心里火起,江亦川扭开了头。
牢房幽暗,不知何处传来了几声痛苦的喊叫,凄厉绵长,听着就让人背脊发凉。
江亦川气着气着,突然就觉得悲哀。
愤怒有何用,记恨又有何用,现在想要大哥活命,他压根就没有别的选择。不但不能斥她责她,甚至还要想,现在要如何才能让她肯帮他的忙。
他盯着发黑的栅栏出神。
宁朝阳突然起身离开了。
待江亦川回过神来,不远处的座位上已经没了人影,她带着女吏走得很快,似乎换了地方审案。
接着,隔壁的牢房就被打开,又有一个人被押了出去。
“不,我不去!”那人撕心裂肺地喊,“我不要被她审,放开我!放开!”
恐惧从这人颤抖的尾音里溢出来,慢慢地渗到了江大的周围。江大突然扁了嘴,隔着栅栏与他道:“二弟,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