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装着一副道学面孔,眼睛望着替阿迦德做伴的奥勋老夫妇,说道:“老实讲,妈妈,舅舅的生活方式不大得体,要改正只有使地方上能够敬重勃拉齐埃小姐。对她说来,难道做罗日太太不比做一个老单身汉的管家婆强么?凭一纸婚书得来的切切实实的权利,不是比侵占承继人的遗产简单得多么?倘若妈妈,或者奥勋先生,或者随便哪个好心的神甫肯提这件事,一般正派人感到痛心的丑事就好结束。而且勃拉齐埃小姐被你叫声嫂子,被我叫声舅母,心里也一定快活。”
下一天,阿迦德和奥勋太太拥在佛洛尔床前,把腓列普的一片好心告诉病人和罗日。伊苏屯城中到处谈着上校,特别为他对待佛洛尔的态度,称赞他心肠好,人格高尚。高台既是佛洛尔的医生,当然对病人影响很大;可敬的奥勋太太是完全受着宗教信仰鼓动;至于阿迦德,人又柔和又虔诚:搅水女人一个月之内只听见这三个人对她反复开导,说着和罗日结婚的种种好处。等到做罗日太太,规规矩矩做个布尔乔亚的念头打动了佛洛尔,急切希望早日病好,以便举行婚礼的时候,就不难使她明白要做罗日家的媳妇绝不能赶腓列普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