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看信后,除了七窍生烟外别无他法。对付左宗棠这种嘴损到家的人,唯一的办法就是不搭理他。曾国藩只字未回。左宗棠等了许多天回信,发现没有回信。他竟然气冲斗牛,对人说:“曾国藩这人才短气狭,绝不是平贼之人。”意思是,曾国藩狗屁不是,心眼还这么小,根本就不是带兵打仗的料。
这可真够有意思的,更有意思的是,他在湖南到处说,结果长江两岸都知道曾国藩狗屁不是、心眼特别小,更知道曾国藩“以诚为本”的人生观根本是个笑话。
幸好曾国藩心眼远没有左宗棠判断的那样小,不然早跳河一百次了。对昨日种种之非的愧悔和舆论的攻击,让曾国藩渐渐失去平常心,在老家的一年多时间里,他犹如魔鬼附体,稍不如意就和弟弟,甚至是弟媳大吵特吵。从其家经过的人常常听到一副破锣嗓子,震天响。
曾国藩有这样失心疯的表现,还有一个更重大的原因,那就是他对当时形势痴心妄想的判断。他离开江西时,太平军和湘军正在打破脑袋争夺江西九江、吉安、瑞州等军事重镇,双方相持不下。但1857年七月,石达开在南京城发现处处受到洪秀全的猜忌和抵制,一怒之下带领二十万精锐出走。江西太平军顿时兵力锐减,湘军在江西全线反攻。曾国藩被这一乱象所震惊,他认为不出一年,太平军就会被彻底镇压。战争一结束,他立功扬名、光宗耀祖的大好时机就灰飞烟灭。这比出师未捷身先死还要痛苦一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