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3年出生于河北省平山县一个叫北马冢的小山村。他的父亲是杨白劳式的穷苦农民,家中几乎一贫如洗。在杨润身童年的记忆中,过年的时候,从未吃过饺子,沉重的债务压得一家人整年喘不过气来,嫂子还因为贫困而抱着一岁的孩子跳了井。这种经历,使杨润身从小就对革命充满了向往。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村里来了八路军,只有14岁的杨润身穿着母亲的一件大花袄,毅然地跟着队伍走了。他在战火中接受了洗礼,第二年即于火线加国共产党。
在晋察冀边区,有些文艺细胞的杨润身以百倍的热情投入了工作,他时常登台演出,先后创作并导演了《炕头会》、《围困堡垒》、《交公粮》等街头剧和舞台剧40余部,鼓舞了人民的斗志,在群众中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他本人也被边区政府授予了“乡村文艺旗帜”的称号。几年后,杨润身调任区委宣传委员,此后又到著名作家丁玲主持的中央文学研究所学习了三年。这段宝贵的创作经验和生活积累,为他日后参与创作电影《白毛女》打下了坚。
天津解放后,杨润身成为首批进城的专业作家,不久,他便作为主要编剧,参与了电影《白毛女》的剧本创作。这部电影1950年开始由东北电影制片厂拍摄,1951年公映后,喜儿、杨白劳、大春以及黄世仁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同年,影片就在捷克斯洛伐克举办的第6届卡罗维·发利国际电影节上获得特别荣誉奖,1956年,又荣获文化部优秀电影剧本一等奖。这之后,杨润身一鼓作气写出了电影剧本《探亲记》《姜喜喜》等,然而不幸的是,正在他的创作喷发期,电影《探亲记》被江青点名,接着便被当成“大毒草”受到批判,杨润身也因此而遭到迫害,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笔。
1968年,“文化大革命”的风暴席卷着中国大地。一天,“旗手”江青在北京空政礼堂阴阳怪气地说,《探亲记》是修到家了……从此,红小鬼杨润身成了修正主义鼓吹手,先是遭轮番批斗,再被拳脚相加,最后被罚去放羊。
《探亲记》是杨润身继《白毛女》之后创作的又一部电影。该影片讴歌了人民战争的伟力,讴歌了战友之间的真情。杨润身万万没有想到,它竟给自己带来了灭顶之灾。 不过性格开朗、坚毅的杨润身并没有意志消沉,他一直在笑,笑魑魅魍魉们荒唐———把《探亲记》说成是“大毒草”,把《探亲记》的稿酬5000元交了党费后拿到的收据说成是反革命的证据;笑自己仅在正式小学念书一年有余,就跻身文学、影视圈,到底算臭老几?笑到深处,禁不住领着羊群唱起来:“说胡扯、道胡诌,大年初一立了秋。小猫生了大耗子,鸭子他爸是母猴。恶狼骑羊去赶集,碰上兔子的四个舅,四个舅是哪四位?苍蝇、跳蚤、马蜂和泥鳅……”
1978年当我前去天津营口道杨润身的寓所看望劫后幸存的他时,他的住处很零乱,桌上满是书籍、稿纸。他对我说:“我正在寻找失去的创作感觉,我的笔丢了,要到故乡,革命老区平山县去找……”当时听了我不究其理,但嗣后,我就很难再见到他了。原来,他回到了故乡平山县,挂职县委常委,连老伴都跟他去了。为了钟爱的乡亲,为了钟爱的文学,杨润身离开了灯红酒绿的大都市,心甘情愿与农民兄弟厮守一起,在革命老区汲取“创作”。十多年间,300万字的文学作品如汩汩清泉在他的笔下流出,长篇小说《风雨柿子岭》、《九庄奇闻》、《白求恩的女儿》、《白毛女和她的儿孙》、《天堂里的凡人》、《魔鬼的锁链》,中篇小说《失落的“无价之宝”》、《实在王的悲欢》,散文集《每当我走过》等都给予读者丰富的精神食粮。
粉碎“四人帮”之后,杨润身重新归队,并在天津市第二次作家代表大会上当选为市作协副主席。可此时的杨润身已经找不到创作的感觉了。有一度,他曾很苦恼,他说,我的笔丢了,可我不怕,毛主席说过,生活是一切文学艺术创作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源泉,我要到我的故乡平山去找回我的笔! 1978年底,杨润身不顾体弱多病,离开安逸的天津,回到了当时条件还十分艰苦的革命老区平山。挂职县委常委的杨润身给自己“约法三章”:一是不享受常委待遇;二是小车不坐、送礼不收、私事不办;三是不吃请,下乡吃饭按规定付钱。挂职20余年来,他一直按着三条约法去做,经常深入到偏僻的乡村住在农户家里,与农民同吃同住,喜农民所喜,忧农民所忧,为他们解决了许多实际问题。乡亲们说,老杨没变,他还是老八路!而对那搞腐败的干部,杨老则深恶痛绝,他以高度的责任感,两次向中纪委反映情况,为党的廉政建设尽职尽责。 1991年9月21日,江泽民同志在视察西柏坡时,杨润身作为天津作家,与省委领导一同受到了江泽民同志的接见,江泽民同志对杨润身说,《白毛女》是一部好作品,生命力很长,你一直在平山体验生活,没有忘记家乡和人民,这很好,作家就应该扎根在人民生活的土壤里,才能写出好作品。杨润身说,我是农民的儿子,不会忘本的。次年,杨润身作为天津文艺界的代表,光荣地出席了党的十四大。 在平山这些年,杨润身从生活中汲取了大量鲜活的创作素材,一部又一部作品从他的笔端流淌出来,仅反映农村改革的长篇小说就有《风雨柿子岭》、《九庄奇闻》、《白毛女和她的儿孙》、《天堂里的凡人》、《魔鬼的锁链》等7部,另外还有中篇小说《失落的“无价之宝”》、《实在王的悲欢》和散文集《每当我走过》等,计300余万字,迎来了创作的又一个高峰。同时,他在青年作家的培养上也倾注了大量心血,对他们的每一点进步,都给予热情的赞扬,鼓励他们坚持走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创作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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