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春天,人心就萌动了。眺望从土佐堀川的淀屋桥到中之岛一带的景色,只见云朵静静地飘游,丝风不动。福岛川的蛙声也悠闲自在。雨丝蒙蒙,不用打伞。这是个难得的天气。很多的交易场所都不营业,米店也无众人聚集。年轻人显出百无聊赖的样子,身倚砚箱,头枕算盘。打开《小竹集》,击股做节拍,说这剧本中描写风流艳事的段落最有意思。这期间,又津津有味地品评各处的“采莲女”。无论谈什么,都是男女交好之类的脏话。
一看就忍俊不禁的,是“八桥吉”和在河边演小戏的干岁老;平常酣睡之相也很漂亮的,是“下玉”和难波御堂的海棠;一见就须退避三舍的,是“金平初”的梅毒和高津的冷饮店;夜间闪闪发光、成为稀世之宝的,是“猫玲”的眼睛和装进手杖中的灯笼;乍看有趣尔后乏味的,是“释迦头久米”和座摩祭日用的彩车:哭泣之后令人扫兴的,是“酒壶阿满”的床和今宫松树上的乌鸦;冗长而值得一听的,是“越后锅”的枕边私语和道久的《太平记》;外表优美,可以零售的,是“似紫札”的天真幼稚和谷町观音堂中的藤花;打开一瞧空空如也的,是“合力之旬”的旧衣服里子和春节初次演出谣曲的通知信;臭气难闻的,是“鳄口小吉”的气息和多贫民窟的长町两侧。另外,把数百个在东、北、南方服务的“采莲女”一一列举也很麻烦。这种女人一上了年纪,就像被扔掉的泡桐木屐一样,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