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落霞有些迟钝地回答说：“公主昨天对娘娘出言不逊，事后懊悔，夜读《孝经》，受了风寒。”
素盈忍不住想笑。为了讨皇帝欢心，宫里人人争读佛经仿佛历历在目，今天他刚赐《孝经》给平王的儿子们，《孝经》顿时又倍受追捧，什么都要扯上去。
皇帝蹙眉道：“会背那些字有什么用？阖家团聚的日子，她躲着不来，像是读懂了吗？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教的。”
崔落霞忽然嗵地跪下，苍老的声音激动上扬：“生母蒙冤而欢笑嬉戏，岂是孝女所为？”
谁也没料到这种私宴上，还有人跳出来扫兴。素盈扑闪眼睛望向皇帝。他脸上并没有愠怒之色，仿佛对类似的说辞习以为常，爱理不理了。这种反馈，比愠怒更令废后的余党们伤心。
“我看你也该跟着真宁多读几遍。”皇帝云淡风轻地说着，挥了挥手命她离开。崔落霞以悲凉的神情告退，目光扫向素盈，陡然变作恨意，倘若能放出刀子，早就穿她千万个洞了。
素盈心下惊骇：这两天她没空闲回想废后是怎样的人，废后一党可不会忘记她。睿奉香与文彩环并没有触及丹茜宫，就落得惨死。她挡了废后的路，怎么可能逍遥快活呢？当下打个寒战，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