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决定意识。我们不能要求魏收、沈约、李延寿等人脱离当时的政治、风习来写历史。魏收撰《魏书》时,还曾受到一部分门阀贵族的反对;沈约生活在门阀观念极重的齐、梁之际;在李延寿著书的年代,唐太宗、武则天还都在设法同门阀做斗争;等等。在这样的历史条件下,怎么能要求他们的历史著作不带上时代的印记呢!清人王鸣盛曾激烈地指摘李延寿“如此作史,无理取闹而已”[80]。我们的认识应当比王鸣盛来得更深刻一些。
第二,崇尚佛教。《魏书·释老志》也是当时的社会风貌的真实记录。《释老志》论说佛、道二教,而以佛教为主。它是北魏佛教的兴衰史。
《释老志》记:北魏统治者大多崇尚佛教。早在天兴元年(398年),道武帝拓跋珪就下诏宣扬佛教“信可依凭”,下令在京城修建佛寺。沙门法果因得拓跋珪礼重,把拓跋珪比作“当今如来”,“遂常致拜”。法果说:“我非拜天子,乃是礼佛耳!”这里可以看到统治者和佛教徒的互相利用。明元帝拓跋嗣希望“沙门敷导民俗”,帮助他统治人民。太武帝拓跋焘因发现僧寺秽行,下诏斥“胡神”,毁僧寺。文成帝拓跋濬时又尽行恢复。宣武帝拓跋恪笃信佛理,每年在禁中亲讲经纶,广集名僧,标明义旨,由沙门条录,称为《内起居》。孝明帝正光(520—525年)以后,“天下多虞,王役尤盛,于是所在编民,相与入道,假慕沙门,实避调役,猥滥之极,自中国之有佛教,未之有也。略而计之,僧尼大众二百万矣,其寺三万有余”。统治者要用佛教“敷导民俗”,而人民则把僧寺当作“避难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