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五日:今天在格拉夫顿大街,我和她面对面地相遇了。是拥挤的行人把我们挤到一块儿去的。我们俩都站住了。她问我,为什么我从没有去看她,说她听到别人讲了许多关于我的传闻。这样说不过只是为了拖延时间。问我现在有没有写诗?写什么人?我也问她。这不免使她更感到有些难堪,我感到很抱歉,很不应该。马上关掉那个活门,打开了精神英雄主义的冷气设备,这东西是丹特·阿利吉雅里发明,并在全世界各国取得专利权的。连珠炮似的谈着我自己和我的各种计划。不幸在我说话中间,我忽然做了一个革命的手势。我当时的神态一定像一个抓着一把豌豆往空中乱撒的家伙。街上的人全转过头来看着我们。过了一会儿,她和我拉了拉手,在离开的时候,她说她希望我照我说的去做。
现在我把这叫作一种友好态度,你说呢?
是的,今天我很喜欢她。有一点喜欢还是非常喜欢?说不清。我喜欢她,而这对我仿佛是一种很新的感情。那么,这么说来,其他的一切,我过去想我曾想到的一切,和我过去感到我曾感觉到的一切,从今以后其他的一切,事实上……啊,全部抛开吧,老伙计!去睡一觉,把它们全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