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恩已经没有精力去咒骂和怨恨了,他抽出一把匕首,爬到法尔莫的身边,然后果断地扒开法尔莫的头发,对准那个突起,在距离法尔莫头皮很近的地方,开始切割那个不寻常的东西。没想到这个手术并不那么好实施,那个突起超乎想象的结实,就像橡胶轮胎一样难割。
索恩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这个玩意从法尔莫头上割掉,当他想仔细观察手里这个遗留物时,发现这个东西居然流淌着好像脓液的东西,内部充满了复杂的神经结构,似乎还长着一个胶质的内核,索恩觉得后背发凉,只想呕吐,连忙把它甩到一边。接着,他用尽全力,想把法尔莫弄到剩下的那条船上去,这对一个发着高烧的人来说是多么困难。索恩一会儿拖,一会儿抱,恨不得手脚并用,只怪自己病得没有什么力气,有好几次,索恩差点因为脱力,昏倒在法尔莫身上。终于,索恩挣扎着把法尔莫弄上了船,这几乎要了他的命。
如果现在就出发,索恩也不知道自己能支撑多久,可是如果不走,法尔莫就只能在这等死了。犹豫了好久,索恩强忍着不断上升的体温将船推入河中,然后用最后一点力气划桨前行。不过,索恩并没有撑多久,高烧终于打倒了他,他晕了过去,船桨落入水里。
当索恩醒过来的时候,时间好像已经是第二天或者不知道第几天的清晨了,太阳照耀在头顶,却并没有带给索恩能量。这个可怜的人被高烧折磨得瘫软无力,可他还是尽全力地坐起来,扭头看向自己的同伴。法尔莫依然保持着他刚被弄上船的姿势,靠着行李堆,但他的样子并不舒服,反而是全身僵硬,双手紧紧地抓着曲起的膝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得像从地狱出来的魔鬼。法尔莫似乎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迹象,不过,失去同伴的悲伤还没有来得及侵袭索恩,另外一种极端的恐怖就占据了幸存者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