貉介鲜卑、肃慎间。二族之文明程度皆低,而貉族独高。谓其自然发生邪?则其所处之地,与二族无异也。谓其与燕杂处,有所受之邪?则鲜卑、肃慎,亦未尝不与燕杂处也。今观诸国政教风俗,多极类中国。又有可证其出于殷者。如祭天以殷正月及尚白之类。则朝鲜古国,必以貉为民可知矣。然则貉族古俗,不徒可见其族开化之迹,并可征殷之遗制也。
《孟子》称貉之道二十取一,则其俗已久进为耕农,而史称夫余“水旱不调,五谷不熟,辄归咎于王,或言当易,或言当杀。”此人主有过,谪见于天实行之制。中国古者,岂亦如是?至后世,乃移其责于三公邪?王而可易可杀,则贵戚易位,粥拳兵谏,不为异闻;而伊周之事,尤不足为怪矣。诸国政制,亦有异同。有有王者,有无王者。其有王者,如夫余、句骊、百济是也,其无王者,如东沃沮,“有邑落长帅而无大君主”是也。夫余“以六畜名官,有马加,猪加,狗加等。其邑落皆分属诸加。大者数千家,小者数百家。”盖古采邑之制。“有敌,诸加自战,下户儋粮饮食之。”犹可见古者士与民之别。句骊“大加不佃作,坐食者万余口。下户远儋米粮鱼盐供给之。”此则所谓“治人者食于人,”禄以代耕之制所由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