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会跟我说这种话!”
“除了我,还有谁跟你说呢?”神甫说完,站起来急急忙忙告辞了。
他出去看见于絮尔和她的干爹在院子里转来转去。软心的医生被干女儿缠不过了,只能让步:她想出种种理由要跟着上巴黎去。老人招呼神甫叫他过来,央他当夜就去包定班车的前廂,倘若办事处还没关门的话。
第二天傍晚六点半,老人和小姑娘到了巴黎,他当夜就去找公证人商量。那时大局正在动荡。头天晚上,篷葛朗谈话之间和医生说过好几遍,只要报界和宫廷的争执不得解决,除非疯子才会手头留着公债。米诺莱的公证人,认为篷葛朗这种间接的劝告很有道理。米诺莱便把行市都在髙峰上的工业股票和公债,统统变了现款,存入银行。公证人劝他把于絮尔名下的证券同时抛出,那是姚第的遗赠,而老人为了孩子的利益也作了投资的。公证人答应托一个极精明的经纪人出面,跟萨维尼昂的债主谈判;但要事情成功,萨维尼昂必须耐着性子在牢里多待几天。
公证人对医生说:“这种事不能性急,否则至少吃亏一个八五折;并且你的现款也要等七八天才能拿到。”
于絮尔听说萨维尼昂还得在牢里住一星期,便要求干爹至少让她去探望一次,被老人拒绝了。他们住着小田园街上的一个旅馆,包着几间清静的客房。米诺莱知道干女儿奉教虔诚,只吩咐她不要在他上街办事的时间独自出门。老人带着于絮尔游览巴黎,逛大街,看橱窗,参观铺子里的陈设;但没有一样她看了喜欢或是感到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