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夫人也是出自长安名门的娘子,虽然知道自己这几句话有点不讲理,可为了女儿的终身,哪里还顾得了那些!她理直气壮地反驳道:“你只想着脸面,你那张老脸值几个钱?这可关系到暖儿的一辈子,我宁愿被人戳脊梁骨,哪怕他们把我告上公堂,我照旧还是这样做!”
第二章 后计
布如荫见妻子打定了主意,一头生气,一头又无奈。他是个读书人,礼义廉耻信高挂在头顶上,他只娶了沈氏一位夫人,夫妻敦睦十几载,又单生了布暖这个掌上珠,哪时哪刻不是揉心揉肺地疼爱着?要女儿进夏府守寡,从私心上来讲他和夫人一样,是万万不愿意的。可立世以诚信为本,倘或使了斜的歪的,传了出去,闹个千夫所指,别说是官场上,就连在世为人都不够格了。
布如荫连连摇头:“妇人之见!妇人之见!”
布暖垂手站着只觉无奈,夏家九郎没能活过弱冠,的确是个可怜人。她的命运也许就是这样了,虽然不甘愿,但是无能为力。
布如荫沉默,视线定格在面前的矮几上,良久才长长叹息:“暖儿,你小时候阿耶就同你说,人无信不立,你们既已换过庚帖,这事就是板上钉钉的,没有转圜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