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经常搽胭脂了;而且……而且除了旅馆账单上收了费的科涅克白兰地酒之外,女用人另外还给她买了酒。
然而,男人的侮辱也许还没有某些女人的同情那么难以忍受。克拉肯伯利和华盛顿·怀特太太到瑞士去的时候路过布洛涅(她们一行由洪纳上校,小波摩里斯,当然还有老克拉肯伯利以及怀特太太的小女儿保护着),她们没有避开她。她们咯咯笑,咯咯笑,嘀嘀咕咕讲,同情她,安慰她,摆出抬举她的样子,把她差不多气疯了。要她们来抬举!她们吻过她,满脸堆笑地离去的时候,她心里想。她听见波摩里斯在楼梯上哈哈大笑,非常明白他那么欢喜是什么意思。
蓓基每周按时付账,跟旅馆里每个人本来都相处得很好,对老板娘笑吟吟的,管跑堂的叫“先生”,虽说给女用人付工钱的时候有点儿小气(在钱方面她向来不很大方),但用客气、道歉这么一弥补,也就大大有余了。对了,虽说蓓基做到了这一切,但这次拜访过后,她接到通知,要她离开旅馆,因为老板听某人说,英国的太太小姐们不愿跟她坐在一起,让她住在他的旅馆不合适。她被迫搬到寄宿舍去,在那儿她觉得无聊孤独,心情很是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