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见我就说:“里拉,今儿我不干啦。明儿的事明儿管!——老乡,咱们出去溜溜罢。”
她把面纱遮着脸;我们到了街上,我却是糊里糊涂的不知上哪儿。
“小姐,”我对她说,“我该谢谢你送到监狱来的礼物。面包,我吃了;锉刀,我可以磨枪头,也可以留作纪念;可是钱哪,请你收回罢。”
“呦!他居然留着钱不花,”她大声的笑了。“可是也好,我手头老是很紧;管它!狗只要会跑就不会饿死。来,咱们把钱吃光算了。你好好请我一顿罢。”
我们回头进城。到了蛇街的街口上,她买了一打橘子,教我用手帕包着。再走几步,她又买了一块面包,一些香肠,一瓶玛査尼拉酒;最后走进一家糖果店,把我还她的金洋,和从她口袋里掏出来的另外一块金洋和几个银角子,一齐摔在柜台上,又要我把身上的钱统统拿出来。我只有一个角子和几个小钱,如数给了她,觉得只有这么一点儿非常难为情。她好像要把整个铺子都买下来,尽挑最好最贵的东西,什么甜蛋黄,杏仁糖,蜜饯果子,直到钱花完为止。这些都给装在纸袋里,归我拿着。你大概认得刚第雷育街吧,街上有个唐·班特罗王的胸像,那倒值得我仔细想一想呢。在这条街上,我们在一所屋子前面停下,她走进过道,敲了底层的门。开门的是个波希米女人,十足地道的撒旦的侍女。嘉尔曼用波希米语和她说了几句。老婆子先咕噜了一阵。嘉尔曼为了安慰她,给她两个橘子,一把糖果,又教她尝了尝酒;然后替她披上斗篷,送到门口,拿根木闩把门闩上了。等到只剩我们两人的时候,她就象疯子一般的又是跳舞,又是笑,嘴里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