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则公案,不禁莞尔。遥想那三人喝茶的模样:有正中心怀,牛饮解渴的;有默然品茗,独自参酌的;有满腹狐疑,沾杯了事的。
想必禅师依然室内小坐,春暖花开,鸟鸣林梢。
二
习惯到处喝茶。在等人与散会之后,拿出稿纸,继续占领冷气充足的角落,写起《下午茶》。
稿纸恒是我安歇的青青草地,我在自己的国土放牧字的牛羊;指引它们啮草,或大幅删改,叫它们死亡。现实世界离我非常遥远,身前身后语声之热浪,与我无关。
在一家名叫“下午茶”的画廊咖啡店里写《浮柚》那篇时,窗外正是奔泻的夏日雷雨——其实避雨的是我自己。
在台北火车站附近F.M.Station地下室点了“覆盆子茶”,编了大A与小a的故事——其实受骗的是我自己。
如果,每一本书都可以找出一种特殊的生活背景触发作者在当时当地创作的话,《下午茶》从《中时晚报》时代副刊一通随便写什么都可以的邀稿电话演变成今天的面貌,它的背景无疑地就是企图从现实世界脱逃的那股渴望。如果,要我自己更深地挖掘下去,为什么写成“茶”的散文极短篇,而不是别的题材杂文?我想,这种追溯是永远没有办法清晰的,因为,引发创作的芽眼已在成长过程中不断加入而辗成整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