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特伯爵府虽有高高的雕花大门,门上有熏黑的爵冠和家徽上的花押字,大门里面有荣华富贵,却大概没有多少欢乐。府里的筵席是伦敦最丰盛的,但除了那些坐在侯爵席上的客人之外,没有人从中得到什么满足。假如他没有这么高的爵位,很可能没有几个人会来看望他,但是在名利场上,人们都能宽容地看待非常显赫的人物的罪过。“我们要经过三思(跟那位法国夫人所说的那样),才能指责像侯爵那样品德无可置疑的人。”有些吹毛求疵的小人和古板的道学家也许会对斯泰恩侯爵不以为然,但他请他们来的时候,他们都欣然应命。
“斯泰恩侯爵真的太坏了,”斯林斯通伯爵夫人说,“但人人都去,我当然也要去,免得我的女儿吃亏。”“侯爵大人有恩于我,我的一切都多亏了他。”主教特雷尔博士想到大主教已是颤巍巍的了,这么说;特雷尔太太和小姐们宁肯不去做礼拜,也要去参加侯爵大人的宴会。索斯唐小伯爵的妹妹听妈妈讲过关于冈特伯爵府的各种勾当的骇人听闻的传闻,怯生生地劝他,但他说:“侯爵的品行的确不端,但去他的,他家的西勒里葡萄酒[27]是欧洲第一!”至于皮特·克劳利从男爵——那个正人君子的典范皮特爵士,传教会的主持人皮特爵士——他也从没有想过不去。“伊林主教、斯林斯通伯爵夫人那样的人都肯去的地方,”从男爵常说,“简,我们去包管没错。斯泰恩侯爵的显赫地位,使他有资格管辖咱们这种地位的人。一个郡的副郡长大人,亲爱的,是很体面的人。况且乔治·冈特跟我早年关系密切,在朋坡尼克尔当参赞的时候,他是我的下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