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回答说:“可是先生一定在这个问题上对小姐有所表示,因为她托我来问你是否在乡下久住。长时期的出门,你合同上并没提到,自然可以引起敝当事人的异议。现在迦玛小姐认为你的寄宿……”
皮罗多诧异之下又截住了律师的话,说道:“先生,那也不必用近乎法律手续的办法来和我……”
卡隆说:“迦玛小姐为了免得将来多纠纷,托我来和你谈判。”
皮罗多回答说:“那么请你明天再劳驾一次,我这方面也得商量商量。”
“好吧。”卡隆说着,起身告辞。
办公事的家伙走了。可怜的副堂长发觉迦玛小姐死不放松的紧盯着他,慌得要命,回进特·李斯多曼太太家的饭厅面无人色。大家一看他的形景,争着问:
“皮罗多先生,出了什么事啊?”
神甫垂头丧气的坐下,一句话都答不上来,脑子里模模糊糊的全是倒霉的景象。吃过早饭,客厅里生着很旺的火,皮罗多的好几个朋友团团坐下,他一五一十把失意事儿很天真的说出来了。那些听众在乡下已经住得有些腻味,对这桩十足内地式的纠葛大感兴趣。个个人站在神甫一边,派老姑娘的不是。
特·李斯多曼太太对他说:“脱罗倍神甫想抢你的房间,难道你看不出吗?”
写到这里,我这个记载历史的人大可形容一番特·李斯多曼太太的相貌;但是转念一想,即使有些读者不知道斯悌恩关于姓名和性格的说数,单是嘴上念一念特·李斯多曼太太这几个字,也想象得出她是一个高贵尊严的女子,热心宗教而并不古板,因为她还保存君主时代和古典时代的生活习惯,颇有那种老派的风度;举止高雅;心肠很好,只是有些固执;说话略微带些鼻音;还敢念《新哀络绮思》,看喜剧,单单梳头而不戴帽子。